微信宣傳外觀專利產品依舊構成專利侵權

本人王嘉律師代理了原告黃**訴杭州****有限公司侵害外觀設計專利權糾紛一案，案號：（2017）浙01民初902號。
該案件于2017年8月立案受理，于2017年10月開庭審理，后被告及其代理人提起了專利權無效宣告請求，王嘉律師代理原告在北京銀谷大廈專利復審委依法參加口審，口審后，被告主動撤回無效宣告請求，不料，被告撤回后再次提起了無效宣告請求，專利復審委于2018年9月作出維持專利權繼續有效的決定。
2019年3月，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判決被告構成專利侵權，需立即停止侵權并賠償原告相應損失。
王嘉律師承辦本案件前后歷時2年半，名義上是一個案子，其實還涉及2起專利權無效宣告案件，不得不說專利案件時間跨度之長、情形之復雜，令本律師及同行無不汗顏。
在本案中，主要爭議焦點在：
1、本案是否構成現有設計抗辯？專利權是否穩定？
2、本案被告主體是否適格，被告在微信公眾號的文章是否作為侵權的依據。
一、關于本案是否構成現有設計抗辯
王嘉律師認為2起無效宣告案件已經證明了本案不屬于現有設計，且權利穩定。專利復審委合議組在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書中這樣寫道：本案中不同對比設計所公開的各組成部分無明顯組裝關系，故將其各部分進行組合需要作出過多的適應性設計，已超出一般消費者的知識水平和認知能力范圍，故請求人提出的涉案專利與上述對比設計的組合相比不具有明顯無區別的無效宣告理由不成立。
原告專利由以下結構裝配后組成：

將被告提供的對比設計201330184402.8，名稱為：軸承（76）的外觀設計專利與原告專利圖片進行比對，如下圖：

通過主視圖比對可見，涉案專利整體由螺絲、軸承和擋片三部分構成，其中螺絲穿過軸承、擋片，通過螺絲蓋和擋片的配合將軸承固定在中間，在視覺上軸承部分呈三段式，分別為：螺絲蓋、軸承、擋片。
對比設計由螺絲、內圈、鋼珠、外圈和擋片五部分組合構成，其中螺絲穿過內圈、擋片，通過螺絲蓋和擋片的配合將內圈固定在中間，內圈外設有外圈，通過鋼珠實現內外圈的連接。
通過左視圖比對可見，涉案專利的軸承部分為三段式，分別：螺絲蓋、軸承、擋片；對比設計則是一個單獨的軸承部件。
通過俯視圖比對可見，涉案專利的螺絲蓋呈現為覆蓋軸承本體樣式；對比設計則為外圈內嵌螺絲蓋樣式。
通過仰視圖比對可見，涉案專利的仰視圖為一個被螺絲穿過的擋片；對比設計除被螺絲穿過的擋片外，還明顯可見鋼珠，鋼珠外為外圈。
涉案專利在實際使用過程中，傳動帶套設在軸承外圈上，并繃緊。正常情況運行中與傳統軸承無差異，但當傳動帶松動或者偏移則不會立即脫落，而是會在螺絲蓋和擋片的作用下依舊保持運行，但是此時運行效率會明顯降低，并由卡頓感，以此提醒使用人對軸承進行更換。
綜上，原告專利無論是整體觀察還是局部比較，都明顯不同，因此被告在答辯狀中所說的“涉案專利被無效的可能性很大”明顯錯誤。
王嘉律師認為如被告認為涉案專利應當被無效，應當提供一份真正意義上構成實質相同或者相似的對比設計。
二、被告系本案適格訴訟主體且構成侵權
本案公證書截圖第7-9、17-19、22-23頁均在顯著部位印有“****”字樣，其中：
第7-9頁系其微信公眾號認證信息，信息顯示該微信公眾號的帳號主體為：杭州****有限公司。
根據我國《互聯網用戶公眾賬號信息服務管理規定》：
第六條 互聯網用戶公眾賬號信息服務提供者應當按照“后臺實名、前臺自愿”的原則，對使用者進行基于組織機構代碼、身份證件號碼、移動電話號碼等真實身份信息認證。使用者不提供真實身份信息的，不得為其提供信息發布服務。
第十條 互聯網用戶公眾賬號信息服務使用者應當履行信息發布和運營安全管理責任，遵守新聞信息管理、知識產權保護、網絡安全保護等法律法規和國家有關規定，維護網絡傳播秩序。（見參考材料1）
《微信公眾平臺服務協議》：
2.4 微信公眾帳號注冊采用實名制，用戶應當如實填寫和提交帳號注冊與認證資料，完成信息登記，并對資料的真實性、合法性、準確性和有效性承擔責任。騰訊依填寫和提交的帳號資料，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向其他用戶展示你的注冊信息。如用戶提供服務或內容需要取得相關法律法規規定的許可、進行備案或取得相關合法資的，用戶應當在帳號注冊與認證時進行明確說明并提交相應的許可、備案或資質證明。否則，騰訊有權拒絕或終止提供本服務，并依照本協議對違規帳號進行處罰。給騰訊或第三方造成損害的，你應當依法予以賠償。（見參考材料2）
可知：該認證信息需要提供多重授權，并經人工審核方可上線。
第17-19頁在圖片上均印有“杭州****有限公司”的字樣，該字樣由公眾號“****”自行設置。（見公證書第17-19頁）
如該微信公眾號主體并非杭州****有限公司，依照常理推論其圖片不應印刷“杭州****有限公司”的字樣，由此可以證明此微信公眾號主體與杭州****有限公司關系匪淺。
第22-23頁通過底部圖片鏈接轉至阿里巴巴網站，該阿里巴巴網站信息顯示為：杭州****有限公司，且為阿里巴巴9年誠信通用戶。（見公證書第22-23頁）
如該微信公眾號主體并非杭州****有限公司，依照常理推論其圖片不應設有鏈接，即使設有鏈接，其鏈接應當是其他公司網站，而不是杭州****有限公司的阿里巴巴店鋪。由此，亦可以證明此微信公眾號主體與杭州****有限公司關系匪淺。
第7、17-20、22頁多處顯著位置設聯系電話18868705111，該電話與被告提供的答辯狀中的法定代表人元丹霞電話18868705333相似，二者僅在末尾3三位數不同，但均為同一個數字，可見兩個號碼可能為情侶號。（見民事答辯狀第1頁，公證書第7、17-20、22頁）
王嘉律師認為通過上述信息足以認定被告系本案適格的訴訟主體，通過公證書可以認定被告存在制造、銷售、許諾銷售的行為。

第一，被告存在制造軸承的行為。公證書第13頁被告這樣寫到“杭州****有限公司去年已經解決這個問題，下面是新軸承產品的圖片……”可見，被告自認存在生產制造涉案專利產品的行為。（見公證書第13頁）
公證書所載圖片均由被告上傳，由于是實物拍照，則該實物必有來由，如果是合法購進，被告應當提供合法來源證據，但是被告并未提供上述證據。也許被告會說圖片是其從別人哪里拿過來的，那么被告也應當舉證其圖片的來源與出處，但是被告均為對上述問題作出解釋與說明。（見公證書第14-21頁）
因此，王嘉律師認為如果不是購買的，那必然是其生產制造的，否則產品從何而來？被告所說的“下面是新軸承產品的圖片……”又從何說起？
第二，被告必然存在銷售行為。被告在工商局登記的經營范圍：經銷：軸承及其他無需報經審批的合法項目（2017年10月份變更后對經營范圍進行了擴充）。在微信公眾號認證時提供的經營也是：經銷：軸承及其他無需報經審批的合法項目。被告公司成立于2008年，軸承經銷始終是其主要經營內容。加之被告公司名稱本身就是“軸承有限公司”，因此可以認定被告系一家專業生產制造、銷售軸承的企業，在被告生產制造涉案專利產品的前提下，其作為一家軸承廠家，其產品又在去年就開始生產制造，因此其產品必然存在銷售，只是銷售量大小問題。而絕非被告所說的不存在銷售。
王嘉律師認為，假設被告生產制造并不銷售，那么該產品由被告自身使用，依據《專利法》使用專利產品依舊構成侵權。
第三，被告存在明顯的許諾銷售的行為。被告在圖片上多處出現了其產品購買的聯系信息，文章的結尾處也是導向其阿里巴巴店鋪，因此其許諾銷售行為是沒有爭議的。并且值得強調的是，被告在許諾銷售過程中還假冒專利產品，行為惡劣。（見公證書第17-20、22頁）
三、本案是否應當中止審理
王嘉律師認為，如果被告認為本案應當中止審理，則其應當在答辯期間對本案提出無效宣告請求，提出時間以專利復審委員會無效專利請求受理通知書上所載時間為準。當然，本案法官為了追求事實正義還是中止審理了，這也得體諒法官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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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嘉，資政知識產權首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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